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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北京降下初雪的那一天,我正在西餐厅里,向外张望时,看到了萦绕在我心间的梦中情人。
她的长相并不能算是出众,头发乱蓬蓬的,耳畔有零星的几根头发支棱着。她身着奶油色的羽绒服,红色的围巾裹住细长的脖子。最亮眼的要数她的眸子,那清澈的眼眸,像是刚出生的小鹿,活蹦乱跳地在森林中踱来踱去,眼中只能容纳世间的美好。霎时间,我的喉咙有些干涩,脖子也像是久久没涂过润滑油的机械零件一般难以转动。
我想,每个人的梦中情人也各有不同,样子也是千奇百态。有人偏好修长的手指,有人偏好乌黑如缎子般的秀发,有人喜欢娇羞欲滴的嘴唇。假如有人问我说:“喂,你的梦中情人究竟长成什么样子呢?”这我难以给出确切的答案。那每日清晨浮现在我脑海中的,那每日夜晚摇颤着我的心的,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?她的眼睛又是生得什么样子的呢?可我连她有无眼睛这一事实也无从把握。她就像是一片幻影,总是在我的身边飘来飘去的。我本来永远也无法目睹她真实的样子,但事实上,我正是在初雪于天际缓缓落下之时遇到了我的梦中情人。
那时我正在西餐厅里等奶油意面,负责传菜的服务员坐在角落里边听约翰列侬便打瞌睡。我等得实在着急,胃像是有几头熊在四处乱撞似的。这时,我见到那个女孩——对于我来说算得上是梦中情人般的女孩,正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台阶迈进餐厅。我闻到了紫罗兰——一株生长在原野间一棵大树下的一株小小的花的香气。
我想和她说话,哪怕五分钟都好。我想知道她从哪里来,专业如何,平常的兴趣爱好是怎样的,对今天降下的初雪究竟怀着怎样特殊的情感。她的衣服下露出白色的毛衣下摆,小手冻得微微发红。在寒冷的冬日,坐在劈啪作响的炉火边看书会是她的爱好吗?那在四月的早晨,揉着惺忪的睡眼熟练操作着咖啡机器又如何呢?最重要的是,我想弄清促成我们在年11月7日下午命运般相遇的原委。
“啊,那个!”我走向她,奶油意面早就被我抛到脑后。
“嗯?”女孩额头微倾,齐眉的刘海流向一侧。流星般的光彩在她眼中流转着,她绛唇微启,等待着我的下文。
我该对她说些什么呢?
“同学,请问浴室怎么走啊.......”不是吧?我为什么要在餐厅里问一个女生浴室的位置啊!况且我手里连个洗澡用品都没有,肯定会被觉得我这个人怪极了。
不如我就开门见山地和她说好了:“呃......你是我的梦中情人啊!”不行,这样绝对会被当成流氓的。
那么我就说:“同学,今天天气真好呀,哈哈,哈哈哈哈......”
......
2
事实上,我并没有鼓足勇气叫住那个女孩,奶油意面也在她落座之后被端上了桌。
“所以我早该做些功课的,专门为了这种时候!”我拍了一下桌子,盘中的钢叉也不由得震颤了一下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除了那个女孩,整个房间的食客都一齐将目光转了过来。
三浦略带歉意地朝四周摆了摆手,随后又转向我小声地说:“怎么了,突然之间?”
“我当然是见到了我的梦中情人了呀!”我也刻意压低了声音说。
“谁是你的梦中情人呀?”
“那种东西解释起来可能会很麻烦,没准要追溯到二战期间法国投降的时候。”
“那应当怎么样做功课呢?你并不清楚女孩会怎么和你说话呀?”
“我想总归是有办法的,就像奶油意面就用叉子吃,小笼包就用筷子夹,每种女孩都有专门的应对方法。”
“那,那个梦中情人呢,你要怎么接触她?”
“我想,我似乎有些思路了。我想那应该从‘差不多是去年的时候’开始,到‘你不觉得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吗’结束。”
我按响了结账的电铃。
3
差不多是去年的时候,有一个男孩,还有一个少女。男孩十九岁,少女十八岁。我想这样的男孩和女孩有许许多多,亦如大西洋中的金枪鱼一样普通。确实是这样的,但或许又不是这样,他俩身上可能具有寻常男女所不具备的联系。
男孩天生体弱,于是立志每天都去操场上跑步锻炼。不管是狂风呼啸的夜晚,还是严寒彻骨的清晨,操场上总能见到男孩的身影。
有一天,那是一个空气中弥漫着奶油香气的傍晚,男孩正跑步时,忽然瞥见了坐在操场边的一位少女。她令他神魂颠倒,他再也迈不动步子,竟然径直向少女走了过去。
正在看书的少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微微抬了抬头,便一眼看到走来的男孩。顷刻间,他们一齐说道:“啊,这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啊!”
从那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在彼此身边度过,在无风的夜晚,他们边跑步边聆听着彼此的呼吸声;天冷时,他们依偎在对方的怀里确认彼此的温度。正如天下所有处于热恋期的情侣一样,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,心里也只能装得下对方一个人。
“你就是我的梦中情人。”
“你也是我的梦中情人。”他们在牵手时这么想到。
他们在夕阳下约定了暑假的旅行,甚至在看海豚表演时约定了结婚的地点。海豚顶着的球一不小心竟被弹飞了,那球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男孩的头上。望着男孩窘迫的样子,女孩笑的岔了气,也更加喜欢那个本来只会存在他梦中的男孩了。
但是某一天,忽然开始流行起来的流感传染了这对男女,他们不得不入院治疗。那病毒十分具备破坏性,甚至还会侵入人的大脑,让此前的所有记忆支离破碎。
通过现代的医疗手段治疗过后,他们都像是获得了新生一样。头脑里想的,心里装着的都和以前不一样了。他们还是和之前一样上着学,和同学说笑,看书,运动,好像一切都返回了它应属的轨道一般。但是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心中好像总是少些什么,究竟少些什么呢?男孩和女孩都不甚清楚。
直到降下初雪的那一天,男孩正在西餐厅里等他的奶油意面,女孩正从餐厅门口走来。这本来应当是一场命运般的重逢,但他们都不认识彼此,只能擦肩而过。你不觉得,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吗?
我本来应该这么和她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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